在马俊仁的人生表现中，很大程度上并不是一个“唯物主义者”，有时相当“唯心”，他超越许多客观标准，一意孤行地用自己的意志创造着生活。这种生活中没有个人生活，没有娱乐，没有物质生活的追求。
坦率地说，了解马俊仁后再听他在电视上的一些受访谈话，觉得不怎么像他本人。他一面对记者、镜头，就产生条件反射，生怕自己不符合社会要求，像借着别人的魂在说话，显得十分生硬。实际中的马俊仁一到属于自己的环境中，发挥自己的心境说话时，生猛鲜活，很像来自于另一种人类。
马俊仁其实是从国外先红起来的。他被日本人称为东方奇人，日本人排着队和他握手，或者像朝拜一样摸摸他的“神体”。他觉得这就是日本人在向中国人膜拜，欣然接受。但回到中国，他立即从外国人眼中的神，变得什么排场也没了，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展现着，任人调理着。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准，马俊仁哪有小婴儿那么得宠啊，事实上他的个人尊严，经常被人有意无意地作践着。有不少同行介绍说，他遭罪遭的可真不轻，十多年间，一些事放在别人身上，要么早甩手不干了，这么说吧，自杀上几回也可以理解，可他照样我行我素。说他对尊严没有知觉也不对，在国内人家怎么说怎么打都没关系，但遇到老外，谁对他绷一下脸，他也非要想法修理人一下，直到人家当面给他赔礼道歉才行。
奇怪的是，马俊仁在相当长时间内绝口不提这些事，从来没讲过他如何如何不容易。是他对“千古艰难惟一死”的恶境没有知觉呢，还是超度成仙了呢？在我对马俊仁的“外调”中，真正让我感到震撼的，是他长期在精神重压下昂扬不屈的历程。人们所知道的马家军兵变，只是一个大过程中的一个事件而已。什么撞车，什么父亲病故，那是“合该老马倒霉”么，而真正“合该老马倒霉”的事情，真正表现马俊仁特点的，倒可以用4个字概括：鲜为人知。
当我问到他时，他笑笑说，他们对你讲的那些事，都过去了，咱不要提，没有意思。你可别写那没有意思的事儿，你写了我就给你划拉掉，没意思。来什么事儿说什么事儿，没来的事情别自己吓唬自己，来的事儿就想办法解决。过去了的，再说来说去，那是瞎耽误工夫，属实在浪费生命嘛。
他这说的是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呢？直到我更多地了解了我的当事人后，才理解到，对于磨难耻辱，他既非没有知觉更非具备超凡的仙体，而是实实在在地承受着心灵的折磨。
“对得起”哲学
马俊仁的个性是做什么都要做好，他不一定是为了给别人看，也不是为了往上爬，而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生命的存在。马俊仁的感情总是和“对得起”什么人连在一起。对得起母亲对得起祖国，对得起职业，对得起对他好的人。在马俊仁做事的驱动力中，“对得起”似乎是最重要的动力，也是他决定做什么和不做什么时的基本点。他觉得“对得起”时就脸上有光，觉得“对不起”时就无地自容。当他从部队回到老家后，在基层当教练，那时的思想氛围是祖国和人民利益高于一切，他也怀着对得起祖国和人民的单纯而热烈的感情在鞍山苦斗。
（未完待续）
 |
